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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黑暗裡誕生,可誕生以後,我依然什麼也看不見。
「唷!晴明,今天又帶了新傢伙回……咦,看不見嗎?」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,我還沒做出任何反應,就感到眼睛傳來一陣刺痛。
「啊!」
「源博雅,你在做什麼!」
是晴明的聲音,帶我來的人,從來沒有人告訴我他的名字,可我在出生的那刻就知道了,這個人就是晴明。
「我、我只是看他眼睛上的白布不能不能拿下來而已……」
「要等他覺醒才可以,為了向人家表示歉意,你帶人家去他的房間吧。」
於是牽著我的手換了,不同於晴明的手,這隻手的感覺非常粗糙,我想,他應該是個習武的人。
「真是的,為什麼我非得做這種事請不可……喂,新來的,你叫什麼名字?」
「……我是判官。」
「我當然知道你是判官,我是問你名字呢,名字!」
「我沒有名字。」
這個人真奇怪,就我所知,式神是沒有名字的,一般來說陰陽師也不會特地給式神取名,因為式神一但多了起來,每個都取一個名字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。
更何況,我知道自己並不是特別突出的人,會不會被養大也說不准,也許我明天就會成為另一個式神的升級的祭品。
「哦,這樣啊。」源博雅沉默一會,又說:「要不然,你就叫源墨吧。」
……他是怎麼想出這個繞口的名字的?
雖然第一次見面不太愉快,但是之後源博雅卻成了我的朋友。他常常來我的房間,看著我寫書法,其實我不懂這有什麼好看的?我寫來寫去,也就只會一個死字,可是他老是說我寫得漂亮,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。
「我說真的就是真的,你怎麼那麼囉嗦?」
來到這裡以後,我等了好幾天,晴明卻一次也沒有把我帶出去戰鬥。
「源博雅。」
「幹嘛?」
「你很強嗎?」
「這是什麼蠢問題,我當然很強。」
「我想要跟你戰鬥一次看看。」雖然看不到他的臉,但是我盡量把臉朝向他的地方。「說不定,以後就沒機會了。」
「……說什麼傻話呢。」
源博雅並沒有答應我的要求,我想,可能是因為自己還太弱的原因,他怕一不小心就把我消滅了。會有這種擔憂的人,我想果然是很強吧。
但是隔天,他就拿了一些御魂給我。
「喏,拿去。」他放到我手上的都是一些不太高級的御魂,可是組合起來以後對我的幫助卻很大。「你快點裝備好,我帶你出去打蛇。」
他只帶我一個人,說是不想給其他人發現,雖然之前就想像了很多次,可是當真的輪到我的時候,我卻緊張地連筆都掉了。
「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我彷彿聽到了對面傳來的嘲笑聲,於是我很快用了死亡宣告,但他們卻沒有死,死亡宣告沒有發揮出它應有的效果。
第一場戰鬥很快就結束了,我跟源博雅輸了,而我只感到滿心愧疚,因為如果不是我,他應該可以贏的。
「對不起,是我太弱了。」我握著他的手,跟他一起慢慢走回寮。
「源墨,沒有式神是一開始就很強的,尤其你還跟著我,你在擔心什麼?」他的聲音裡似乎有笑意。「我會帶著你變強的,放心吧。」
之後,他沒事就會帶我出去打怪,打御魂,打覺醒。我的等級每天都在升高,而我也發現我的力量越來越強,有時候,我甚至能跟源博雅打成平手。
「源博雅,你還好嗎?」使出死亡宣告以後,我發現他倒地了,照理來說源博雅應該沒這麼弱才對啊?
「還好。」他的聲音似乎不像以前那樣爽朗了。「源墨,你越來越強了。」
「源博雅……」我摸著他的臉,卻不知道他的表情。我把他的手握在胸前,輕輕地說:「謝謝你。」
要打覺醒的前一夜,我走到源博雅的房間,卻聽到裡面傳出晴明的聲音:
「博雅,你把御魂都給判官升級了,你自己呢?」
「晴明,我的事情不用你管。」
「既然你這麼說,我也沒辦法再多說什麼。」晴明歎了一口氣,又說:「聽說你們明天要打最後一次覺醒,我先提醒你,有些式神在覺醒之後心智會不太穩定,像變了一個人……」
後面他們說什麼,我都不知道了。我回到房間,覺得有點難過,難怪我覺得源博雅的力量不如以前,原來他把所有的御魂給了我。
源博雅……等我覺醒,請一定要讓我保護你。
第二天,我跟源博雅去打覺醒。他就像往常一樣站在我身後,我也以為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,一起站著退場。可是,在八歧大蛇剩最後一點血的時候,源博雅倒下了。
源博雅……倒下了。
我不知道那一場是怎麼贏的,我只知道比賽結束以後我覺醒了,我真真正正看到了眼前的世界,在我的眼裡,這個世界一片黑白,只有式神跟陰陽師有著流竄的顏色,可我知道那不是他們真正的顏色,那只是他們靈力或者的顏色。
不管怎麼樣,我變強了。
源博雅倒下的那一幕不停在我腦海上演,我拿起的筆單槍拼馬地闖進去打八歧大蛇,贏了就再打一次,贏了就再打一次……
最後,是我體力不支,昏厥再地。
當我醒來,看到陌生的世界,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夢。可是一旁的晴明卻開口了:「判官,你太亂來了,就算你覺醒了,也不能意氣用事,畢竟你還沒升到最高級……」
我不想聽他說那些話,只問:「源博雅呢?」
「他在房間休息,判官,他為了你付出很多,換你去照顧他吧。」
當我看到了世界,我反而感到陌生,所以我閉上眼睛,依然用摸索的方式找到房間。
「源博雅……」
他躺在地上睡覺,我睜開眼睛,只看的到一團紅色的靈力,勉強築構出一個人影。
為什麼我睜開眼睛,還是沒辦法看清楚你的樣子?
我突然覺得,以前那樣也挺好的,反正我覺醒後也沒辦法看見源博雅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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